宋濂的诗文

和刘伯温秋怀韵四首(其三)

浚川泉窦疏,不浚川乃塞。

凿牖漏檐明,弗凿坐深黑。

感此益自愧,空负躯七尺。

近方学心斋,万动一时寂。

面对天阙山,终日如宾客。

默默两无言,岩姿澹将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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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新朱定甫赋(其一)

别苑蘼芜弄小花,平洲赪蔗开轻牙。

春风如水极摇荡,流入天涯不识家。

网轩栖尘远凝纸,青鸟不来红树死。

雄鸾雌鹊此日分,惜杀娇䰟过遥渚。

隔帘花影望微月,鸾桥似度龙绡袜。

倏无忽有情柰何,泪洒杜鹃枝上血。

碧箫曲歇粉痕灰,红脚蛛丝结镜台。

望极官河斜雨外,时时疑是翠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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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新竹图送张齐贤(其三)

猗猗淇园竹,本根蔚且蕃。

持以奉翁寿,显荣多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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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守信

  昔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期返而食。”起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待之。明日早,令人求故人,故人来,方与之食。起之不食以俟者,恐其自食其言也。其为信若此,宜其能服三军欤?欲服三军,非信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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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天台陈庭学序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然去中州万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滪之虞。跨马行,则篁竹间山高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肝胆为之悼栗。水行,则江石悍利,波恶涡诡,舟一失势尺寸,辄糜碎土沉,下饱鱼鳖。其难至如此。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嗜奇之士恨焉。

  天台陈君庭学,能为诗,由中书左司掾,屡从大将北征,有劳,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成都,川蜀之要地,扬子云、司马相如、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既览必发为诗,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于是其诗益工。越三年,以例自免归,会予于京师;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时,尝有志于出游天下,顾以学未成而不暇。及年壮方可出,而四方兵起,无所投足。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极海之际,合为一家,而予齿益加耄矣。欲如庭学之游,尚可得乎?

  然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庭学其试归而求焉?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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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江楼记

  金陵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逮我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由是声教所暨,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同体。虽一豫一游,亦可为天下后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长江如虹贯,蟠绕其下。上以其地雄胜,诏建楼于巅,与民同游观之乐。遂锡嘉名为“阅江”云。

  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岂非天造地设,以俟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悠然而动遐思。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沐风栉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上下,番舶接迹而来庭,蛮琛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覃及外内之所及也。”四陲之远,益思所以柔之。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衽席者也。”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触类而思,不一而足。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兴感,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此阅夫长江而已哉?彼临春、结绮,非弗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

  虽然,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然则,果谁之力欤?逢掖之士,有登斯楼而阅斯江者,当思帝德如天,荡荡难名,与神禹疏凿之功同一罔极。忠君报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者耶?

  臣不敏,奉旨撰记,欲上推宵旰图治之切者,勒诸贞珉。他若留连光景之辞,皆略而不陈,惧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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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天台陈庭学序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然去中州万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滪之虞。跨马行,则篁竹间山高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肝胆为之悼栗。水行,则江石悍利,波恶涡诡,舟一失势尺寸,辄糜碎土沉,下饱鱼鳖。其难至如此。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嗜奇之士恨焉。

  天台陈君庭学,能为诗,由中书左司掾,屡从大将北征,有劳,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成都,川蜀之要地,扬子云、司马相如、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既览必发为诗,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于是其诗益工。越三年,以例自免归,会予于京师;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时,尝有志于出游天下,顾以学未成而不暇。及年壮方可出,而四方兵起,无所投足。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极海之际,合为一家,而予齿益加耄矣。欲如庭学之游,尚可得乎?

  然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庭学其试归而求焉?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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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阳马生序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辩,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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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阳马生序(节选)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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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阳马生序(节选)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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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冕好学

  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暮归,忘其牛。或牵牛来责蹊田者。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以居。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见。

性卒,门人事冕如事性。时冕父已卒,即迎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故里,冕买白牛驾母车,自被古冠服随车后。乡里儿竞遮道讪笑,冕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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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冕好学

  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暮归,忘其牛。或牵牛来责蹊田者。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以居。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见。

  安阳韩性闻而异之,录为弟子,学遂为通儒。性卒,门人事冕如事性。时冕父已卒,即迎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故里,冕买白牛驾母车,自被古冠服随车后。乡里儿竞遮道讪笑,冕亦笑。选自《元史·王冕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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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吕生

吕生家浔阳,昂藏若饥鹞。持刺望门拜,不复资介绍。

手持缥囊书,蝇头写芒秒。病眼花晕生,力览始能了。

词锋刚且锐,无异晙斯赵。汗菜尽薅刘,糜芑植如旐。

风枝动姗姗,秋实垂袅袅。岂比稗与荑,难复称舂捣。

似尔才患多,堪为世珍宝。文华固交绚,荒志咎非少。

忆当弱龄时,颇亦耽葩藻。精神应冥会,或梦吞罗鸟。

射侯抗熊犴,万舞持皇翿。五采染夏翟,三就荐周缫。

自谓颇俊爽,分得天孙巧。俯视占毕徒,孤篁出丛葆。

有时被余酒,便指腹为稿。赫蹄薄如叶,鸦蚓恣挥扫。

春苑集秾艳,秋陵失乾薧。下则陈姬周,上复述轩皞。

古今万沿革,毫发无不考。终然立门庭,焉敢望宦窔。

古圣制为经,白日行黄道。流光逮幽隐,烂然天下晓。

谁骋萤爝微,欲以斗玄造。若非灵台昏,致此明目眇。

曷以七尺躯,不解分白皂。末俗狂澜奔,湖江决堤堡。

郊原化巨浸,何地有桑枣。鱼鳖舞神奸,庐舍作洲岛。

非加回障功,未易就平燥。只缘正学微,本末遂颠倒。

迩来深知非,笔砚稍焚燎。遗经置枕傍,寤寐事蒐讨。

尚惭弓力微,不足穿鲁缟。荏苒馀十龄,晦朔几朒朓。

未见宗庙美,忧心惄如捣。尔才十倍丕,雅志复精皦。

当思不远复,改辙谢缠绕。蒸沙岂乐饥,裹粮足充饱。

先庐长山东,结兰以为橑。非独繁牙签,亦自饶鱼稻。

念尔何当来,相与探深窈。躬行验所知,勿惮心形剿。

翻翻逐时移,毋类风中纛。皮革可登器,所贵在柔鞄。

大羽金瓜镝,亦务端其笴。千里孰云遐,举足始一蹻。

煌煌作圣功,须知此其兆。勉旃复勉旃,勿谓吾言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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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山操二解

含山有云,莫蔽我衣。彼荷戟者,迫我以驰。我驰我驱,泣涕如雨。

仰视白日,光不照下。地不可穴,天不可缘。舍旃舍旃,我尚何言。

含山有石,其光差差。石或可转,我节可亏。我夫何之,欲从无所。

舍彼黄泉,无相见者。谁谓渊深,我视若陵。我死得死,中心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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儗古 其一

明星夜生角,远倚紫垣中。四国仰照耀,宝剑出秋空。

一朝化为石,下与沙砾同。牛羊或践履,戮辱到儿童。

位高知身危,退藏保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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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体 其一

温温荆山玉,刻作瑞世麟。系以补衮丝,相期佩君身。

君身享遐福,四海归至仁。蛾峨九天上,虎豹为守阍。

惜哉不得献,袭之以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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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歌八首 其四

溪头送郎上兰舟,独宿春风燕子楼。溪水有时乾到底,不如侬泪四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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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览杂赋 其二

别后不见山,比昔山如长。林阴没鸟影,岩声答人响。

藓色青染足,药花大如掌。蛇径已盘百,石扉始开两。

独笑睨层旻,古今一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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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览杂赋 其一

轻舟疾于马,荡此修渚麋。但见山西行,不知舟东移。

汀花叠相迎,欲折隔涟漪。亭亭思美人,泯泯忘世机。

多情有白鸟,先后掠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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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奉诏总裁元史故人操公琬实与纂修寻以病归作诗序旧

忆昔试艺时,年丁二十九。不谙精与粗,运笔若挥帚。

欲尽王霸言,自寅直窥酉。于时有操君,许子乃其友。

同自鄱阳来,怀玉期一售。风雅别正变,卦画参奇偶。

见者称双璧,光芒射窗牖。及至淡墨题,氏名列某某。

果符人所占,二榜皆冠首。顾予坎籥姿,甘在孙山后。

有司非冬烘,悬鉴定妍丑。终然采芑虋,难可混稂莠。

盈盈罗刹江,颜色绿胜酒。忽然潮汐生,龙虎共吟吼。

买舟踏澎湃,共折江头柳。别归金华山,幸有云半亩。

结茅涧之阿,敢曰松桂诱。寻鹤陟欹磴,避人下关牡。

外物绝他萦,中扃森独守。钻摩六艺学,誓以托不朽。

奈何荆楚间,妖气夜冲斗。蔓延浙河东,无地不深蹂。

帕额手执刀,骑马向林薮。杀戮何忍闻,流毒到鸡狗。

幸然一命存,微贱不敌韭。犹携旧书囊,遑遑戴星走。

许子忽相逢,短襦不掩肘。涕下如绠縻,容枯类羸叟。

稍稍叙离合,即问君安否。云君兵燹馀,充肠乏藜糗。

念君五内热,谈说不置口。何时插两翅,执经趋左右。

大明丽中天,流光照九有。僣乱皆削平,清净无纤垢。

垂衣坐法宫,充耳施纩黈。湛恩极沾霈,天地同高厚。

群臣再拜跪,齐上万年寿。帝曰元有史,是非尚纷糅。

苟不亟刊修,何以示悠久。宜简岩穴臣,学识当不苟。

衮斧严义例,执笔来听受。使者行四方,持檄尽搜取。

非惟收誉髦,最欲尊黄耇。余时奉诏来,君亦至钟阜。

一见双眼明,不翅蒙发蔀。大启金匮藏,一一共评剖。

发凡及幽微,胜辨白与黝。奈何君有疾,客邪干气毋。

僵卧木榻间,胪逆夜加呕。医言湿热胜,良剂急攻掊。

恨无延年术,玄霜和鬼臼。日念芝山青,亲之若甥舅。

翩然赋《式微》,使我心如炙。倾欹车阙辕,颠倒衫失纽。

若何慰劳劳,吾诚嗟负负。平生湖海情,临歧忍分手。

官楼沽酒别,无钱更留绶。醉后双耳热,击壶如击缶。

汀草涨绿莎,川花破红藕。须记送君时,四月日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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